GIFT

花東


寒假一到 總會讓人有許許多多慾望
我 則由義大利 日本 最終是在花東落了腳
成員很簡單 我 欣瑜 敏瑜 以及凌玉
在學校裡 跟我同時進蘭女的還有曙瑜
因為年齡相近 時常出現在同一場合
有「四條魚(瑜)」之稱

凌玉是高中同學 因為國樂才認識的
也是咱們九個姐妹中 唯二還在唸書的研究生
我跟明佳都認為 如果27歲還是單身 最好找凌玉一起搬出來住
因為我們對生活常是漫不經心 需要個有條理的人來提醒
雖然時常有「嚇人」的默契 當我跟明佳拗起來時 也非得她來收拾不可

欣瑜是少見比我還愛動愛玩的女生
她在四天日本自助旅行後 一下飛機直奔宜蘭 同我們搭當天的夜車南下
而且 三天旅程結束之後 由花蓮搭飛機回台中 參加朋友的訂婚
我...甘拜下風....
敏瑜是個很有趣又體貼的女生 大概是本身學輔導有關吧!
上學期班上發生大大小小的事 若沒有她幫助我
恐怕沒有辦法撐得下去
大概是因為這樣吧! 我們覺得一定要給自己玩樂的機會
每每討論到花東的行程 都興奮不已

預定的是三天的行程 由宜蘭搭夜車到台東 再一路玩回來
凌玉在台北搭10點58分的莒光 到宜蘭1點07 撿我跟欣瑜
十分鐘後在羅東撿敏瑜 預計6點48分到台東新站 該睡了....

說也奇怪 睡不著
偶爾 聊一聊最近發生在我們身上的事
交談中 米蘭昆德拉在「緩慢」中的支字片語 仍然盤旋在腦中
我試圖用一種很平淡又無情的言語及想法在推翻自己過去的理論
當然 也看到凌玉 不可置信 又無奈的表情
「那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啦....」我最後笑著說

我看著坐在前面的阿兵哥(其實快不能這樣叫了 因為現在當兵的都快比我小了)
凌玉說 他們是從八堵上車的 可能是從馬祖回台的吧....
一整天的船程 到了基隆 若是住在東部 錯過了這一班 就得等明天一早
「好累啊!」我想 四點多 火車到了瑞穗 才看見他們下車
回家的路 真遠....

天色 終於在經過鹿野時亮了

站在車門口 感覺火車的行進速度 清晨的涼風 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我喜歡台東 那是每一年幾乎都要到的地方
考上大學那年的暑假 我買了一張飛機票 一個人到台東去找奶奶
在高空中 俯看東海岸的感動還記得
大升大三的暑假 我找了雅雯 搭了一樣的夜車到了台東 玩了四天
一次 又一次

究竟是喜歡他什麼呢？　雖然說喜歡是沒什麼理由的
在這　沒有整齊熱鬧的形象商圈　
沒有專為旅遊設置的亮麗而精美觀光景點或是販賣店
來到這　說不出個具體吸引人的景點或是事物
因為街道上是雜亂　平淡　不忙不亂　
賣的名產　也是新鮮正逢生產的釋迦
而不是時時可買到花蓮薯或麻糬　
就像是一般的城鎮　不是為了觀光而拼湊出來的圖像
這裡的人　有這裡人的步調
自自然然的　讓人覺得舒服
　
我喜歡上的　大概就是這一種感覺．．．．．

成吉思汗所率領的部族　每每受到了攻擊而元氣大傷
他就會回到呼倫貝爾大草原上　蓄養氣息
至西征花剌子模　至死　都不忘大草原
也許　他對我而言　也是具有相同的意義

在台東吃過早餐　租了兩輛全新的機車　先到知本放置行李
這一天的天氣很好　是近一個星期最好的一天
但騎起車來　還是冷風颼颼的
首先　到初鹿農場走走　接著到鹿野高台
這是我非常想去的地方　據說那裡是飛行傘的基地
同時　可以看到鹿野溪匯入卑南溪的寬闊視點
感覺上騎了好久　原因是因為搭夜車根本無法好好地睡
現在的心情　像是在熬夜般．．．
後來才告訴凌玉　其實有時候是「無意識」在騎車

當經過鹿野橋時　已經被河的壯闊吸引的目光
等到了高台　眼前遼闊的視野　讓人真有想飛的衝動
躺在飛行基地上　曬曬太陽　拍拍照
我連拍了五張照片　想記錄下眼前的環場美景
還偷偷拍下在前方一家人互動的背影　
今天風太弱　沒辦法目睹飛行傘在眼前飛翔的臨場感
但是能在這麼美的地方吃午餐　也是很棒的．．．

下午　我們到了布農部落　　
之前聽老頭說過　這地方是一位白牧師所創建　給布農族的孩子一個經營自己文化的地方
等找到了路標　才知道原來之前到了延平部落總是左轉到紅葉國小　
這是第一次右轉　發現了這樣的新天地
在這　有許多原住民的藝術品　較熟悉的是港口部落的木雕家季‧黑拉子　
是因為暑假看過阿美族影展中他拍攝過的記錄片
還有不賴的咖啡館　經營的人　都是等會要在舞台上演出的演員

歌舞表演　由近二十個布農族人所演出
我們很高興可以在這　聽到布農族的八部合音　將祭典中最精華的部份　在舞台中展出
突然想念起去年夏天在太麻里香蘭部落的豐年祭
廣場上遼亮的歌聲 整夜喝不盡的小米酒 跳不完的舞蹈　

離開了這 原是打算去紅葉國小 因路段整修 於是決定回台東市 去看海

到了琵琶湖 天色暗沉了 遠遠尚可見到綠島的弧線
面對海時 最想做什麼呢？ 我們就在岸邊唱起了歌
校歌 合唱曲 流行樂 一首接一首 直到肚子餓.....

晚上 我們住知本 因為睡眠嚴重不足 早早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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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計劃到關山騎單車 還要找找油菜花
趁機車還沒還之前 到卑南文化公園走走
發現我們竟然沒有時間參關史前博物館 :(
「因為有遺憾　所以才有下次．．．」

到了關山　四個女生跑到站長室去看傳說中的閉塞系統
站長看到我們　還說請進　等一下我跟你們說明
於是　熱情的站長就幫我們介紹了目前幾條支線及吉安到鹿野間各站尚在使用的系統　
在東幹線坐車到站時　駕駛員會丟出一個鐵圈的東西　其中有上一站到這一站的路牌　
站長拿到之後　送到管裡閉塞系統的機器中　
得以傳訊息給下一站　確認該段鐵軌無其他通行列車　請求通行許可
確訂無誤後　站長就把這一站到下一站的路牌交給駕駛員

相同的　如果有鹿野站的列車要開往關山前　會傳一個訊號(可能是一或兩短音)到關山
關山站長就要回傳給鹿野站長可以通行的訊號 列車才能由鹿野站開出

不過 一旦鐵路全面自動化後 如此重要的確認工作就交由電腦來執行
「站長就成了開站關站的人而已」這話由站長口中說出 覺得格外無奈..

台鐵不讓一般廠家專美於前 自已開始租賃單車嘍!
我們把行李放在站長室 選好了單車 在關山站的月台上騎了起來
然後由月台旁的小小門出去 開始了單車環鎮之行
環鎮道路是21公里 我們是凡看到油菜花就停下來拍
一路到了河堤旁 看見敏瑜及欣瑜在玩小孩子
原來是大大一個店 就一個小三的孩子在看店 說起話來 像大老板一樣
有阿美族麻糬、地瓜等 逗得我們笑得東倒西歪
最後是媽媽來了 熱情地招呼我們喝綠豆湯 是免費的
我們想拿著東西到河堤吃 那小小老闆已經同他的死黨們
幫忙拿了四把椅子排得整整齊齊 說是牧師帶來給大家坐的 :)
真是可愛的孩子 雖然功課讓媽媽擔心 但一定是個顧家的孩子
因為每次媽媽叫他去幫忙時 他老是說：沒辦法..我是老大~~

我們是由車站的小側門 騎單車進月台的
就真是當關山站為自己家

「你們要去瑞穗啊！ 要來的這班車可以到！」
話一說完　鹿野站長傳來確認要通行的訊號　意思是列車就要由鹿野站出發了
我們趕緊還了單車　拿出行李　到月台等著

車來了　站長拿了鐵圈又跑進了站長室　我們在上車前　站長還忙著　

小小的站 不過是三個人而已 覺得很親切
想到畢業旅行時 我弄丟了一顆西瓜及小貓的刀
站長他雖說西瓜丟了就給別人吃 還是打電話去鹿野站 請人把西瓜帶回來
回程時 切了一片西瓜謝謝站長
這些事 都是發生在現在的這些人身上
他們一年之中會遇到多少人 也許會忘記這件小小的事
對我來說 恐怕是一輩子都忘不了
在台東 在關山 有一個這麼令人懷念的站

當列車開過了池上　富源　我們看到了兩天來最漂亮的油菜花

過了安南　到了玉里站　我忍不住地看了一下
大三那年台地實習　我們在進安南之前　總會在玉里停下來休息
實習的每天晚上都是報告　而且住得偏闢
若是忘了重要的文具及零食　玉里是最後機會
在這個小鎮中穿梭找尋小小文具店　小吃店　柑仔店

很快　就到了瑞穗　今晚住的是瑞穗溫泉
後來才弄清楚　大一的春遊就是住這　下午還到山下的國小跟原住民打球
還自稱是　交大水果系　清大法律系　要掩人耳目
夜裡在和式蹋蹋米上玩鬧著　原來就是這啊
現在變很多　個人溫泉的部份做的很不錯
我剛好排到雙人池　一個人在裡頭游來游去　很有趣
等大夥個人池泡夠了　就到露天的游泳池　空氣流通　更是舒服．．．
天氣變冷了　泡起溫泉真的舒服很多　

夜裡　我們一人端了一碗泡麵　拿出準備以久的零食及小米酒
打算好好的吃喝一晚　天南地北的聊．．．
不知為什麼　四個女生　最後竟然聊起了當兵的事　還不可抑止
後來想想真的很奇怪　我們又沒當兵　哪那麼多軍隊趣事好說
其實也挺有線索可尋　欣瑜是教官　其他人的同學也差不多都在從軍報國
（阿～真對不起那些當兵的同學們～～）

這一晚　非常的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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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七點半的火車往花蓮　在火車上吃過早餐後就睡著了
凌玉卻開始了胃痛　非常不舒服
大家這兩天吃的東西都一樣　怎麼只有她會胃痛呢？
買了粥及饅頭　吃了一點就反胃　今天她可辛苦了

我睡不著　心想花蓮外役監獄差不多要到了吧．．．
一抬頭　海岸山脈下的美麗建築就出現了
由縱谷中央　緩坡上昇　直到山脈　想不到　美麗的地方　竟是監獄
夏天時　整片金黃稻穗映著青山　白雲　是一個很夢幻的地方
也許　監獄建在這麼美的地方　有著教化的意義吧．．

過了光復　我彷彿掉到去年夏天的記憶當中
到花蓮清溪教會帶營隊　牧師曾帶我們來這　師母還讓我吃了生平第一次的檳榔
接著萬榮站　鐵路旁的是滿妹豬腳　是在舜子節目中訪問過的
牧師知道我期待著　帶著我們去吃過一回　然後到有小九份之稱林田山

可惜的　林田山在七月底就燒毀了　

然後到了鳳林　
我待的部落是個小地方　若要買日常用品還ok
如果要沖洗照片　影印　看醫生　就非得到鳳林來不可
這也是離部落最近一個自強號會停靠的站　我們從這出發到太麻里　

接著南平　過了壽豐溪　那部落就離我遠了
我抬頭看看最後攀爬到最高點的那座山　
想著當時炎熱的七月　結束了三個星期的部落生活的最後一天
最不希望的就是聽到巴士開進部落的聲音
當巴士硬生生出現在眼前時　還是不得不接受　
穿起充滿這裡陽光熱度的鞋子　
要惠美執事健健康康　寶寶才會可愛
長老告訴我　教書是一份很沉重的工作　你一定要加油
若不想回台北　偶爾也回來這看看我們．．．．．

回來不到兩天　那莉颱風來了　隔壁見晴村發生土石流　西林村是斷水斷電
這些都是小朋友們住的地方　很擔心
後來　他們都會打電話或寫信來　才慢慢寬了心

列車快到了花蓮　我想起了大姐--筱珮　打電話給她沒有接
正才納悶時　列車一進花蓮站　我竟看到她在月台～～
她正要回台北　搭的這是我們坐這班車！！
數數也有半年沒看到她　原本想要她帶我們到慈濟走走
送她上了車　我們把行李寄放在車站
便租車先到慈濟走走　接著便到東華大學
這裡很大　更像個渡假的地方　
我們想　說不定開學後這裡可能還是感覺不到人潮　　
因為　實在太大了　走走晃晃　花了不少時間

最後一個景點是七星潭　非常冷
整個規劃的比過去還大　工程也在進行當中
還巧遇了日本高校女學生來台灣畢業旅行
看他們一群站在海邊高舉雙手尖叫的樣子真可愛．．．．

送欣瑜到機場　我們轉去敏瑜以前同事的地方坐坐
隨後就回到火車站　搭五點多的火車回家了

回家了　感覺很久沒回家了．．．．

Sat, Feb 9 2002(緩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