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子剛讀完了一本書,帕慕克的《我的名字叫紅》
故事的場景是在十六世紀末的伊斯坦堡,
以一樁殺人事件為起頭,引述出當時的社會與歷史脈絡,
呈現了東方與西方,在藝術、宗教信仰的政治的衝突。
整本是以不同角色的觀點,第一人稱的方式敘述,拼貼出整個故事。
對於這樣的手法,我是相當喜愛,彷彿是在窺探整個發展,帶點懸疑的味道在裡頭。
也因此讓我願意抱著它,忘記時間般,一頁一頁讀下去。

作者的文字非常棒,透過他細膩的筆,
描述伊斯坦堡及港灣天色,每位主角的內心轉折,
我不知不覺地離開原有的時空感,
走向一個對我來說相當陌生的歷史時間,
沒有定位,對我而言是一種恐懼啊~
僅能試圖以歐洲歷史及蒙古西征的瞭解,約略地定義這個故事的基點。

本書一共有59個章節,由不同人物輪流成為說書人,
我對於幾個主角很有興趣,分別是:紅、死亡、撒旦以及最後一次發言的摯愛姨丈。

— 我是紅 —
畢竟是以繪畫藝術為主要框架,顏料及畫法的撰寫是不能缺席的。
然後作者為何會偏愛「紅」,讓它成為貫穿本書的要角呢?
紅,可能顏料也可能是鮮血。紅,也有著精神的象徵,無論是歡樂或是殺戮

「我何其有幸身為紅色!我炙熱、強壯。我知道人們注意我,我讓人無法抗拒。」
「活著就等於觀看。我無所不在。生命從我開始,回歸於我。」

無論是失明與否,細密畫家總能憑著記,畫下與過去百年來相同的,專屬於阿拉的畫作。
然而,當威尼斯商人所帶來西方透視畫技法的畫作,
運用著不同濃淡明暗的紅色,繪畫著透過凡人所見的日常生活的場景。
儘管如此,失明的細密畫家堅信:我們只相信一種紅。

或許這樣的相信究竟是來自於伊斯蘭信仰與傳統的虔誠,
或許也是為了對抗外來文化所展現的絕對,
我並不瞭解。

— 我是死亡 —
如果沒有歷史的作品作為依循,細密畫家如何來畫死亡呢?
工於心計的老人,洞悉了年輕的細密畫家的熱情衝勁,
「你並不一定要看過某樣東西的圖畫才有辦法描繪」
年輕的細密畫家堅信只有依照前輩所畫的方式才能有完美的畫作,
「我無法屏棄我的專精技巧來畫死亡;這將等同於我自己死去」

老人用文字帶領著他,而他創造了死亡的圖畫。

透過死亡的獨白,看到了畫家不再遵循學院的訓練,而是創造了自己的風格。
在完成死亡的那一刻,他覺知自己無形之中反叛了傳統,
而成為了他自己筆下的人人害怕而遠離的人物-死亡。

作者很有趣,用「死亡」這個例子來突顯創造個人風格等同於遠離真主,
這對於細密畫家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當然也可以瞭解,一個外來繪圖技法嚴重地衝擊了傳統細密畫家,
進而,衍生了攸關生命安危的後來種種啦~

— 我是撒旦 —
常聽到真主(或者上帝)的言論,然而,撒旦是怎樣的人呢?
他真的就這樣的可怕跟惡毒,處於引誘世人犯罪而落入地獄嗎?
當撒旦擔任主角時,相當不滿的是受到世人諸多的責難,
甚至有人認為他也是真主允許的一部份。
他所表達的委屈還不只如此,
由於,他與真主是對立的身份,世人竟然視法蘭克畫風是他的傑作,
而透視畫法的出現,威脅到了以阿拉為世界中心的畫法,
雖然他再三說明他「不曾對人類低頭」,但是,還是得無辜地接受大家的責罵。
我覺得這樣的表述很有趣,撒旦變得有點可愛了:P

—我是您摯愛的姨丈 —
這是一段姨丈被殺害後的自述,最慘烈可怕的血案現場在上一章節就結束了,
他描述天使來迎接他,飛越七重天,看到奇異的光亮及動物,
這裡的一切與他所研讀的畫冊所看的相同,
讀到這,我想起之前念的阿彌陀經,對於死後的世界,有很多的相似性。

或許是被真主所榮耀,心滿感動,豔麗的紅色充滿天際,
他那沒有軀體的靈魂在亡者國度顯得相當歡愉,
安然地向凡間的女兒祈福,還蠻感動的。

究竟真主是怎麼看待東方與西方的對峙呢?
作者在書的最前頁就寫下了可蘭經中的一句話:「東方與西方皆屬於阿拉」,
或許在神的眼中,沒有國界與文化的差別,
儘管西方的大風已經無可阻擋地吹進了東方,這或許也是真主所允許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真主的榮耀之下進行的啊!

講了這麼多,似乎完全沒有提到兇殺案是怎麼發生、
愛情是如何在主角之間延續、細密畫家對於三大經典的愛與恨。
因為大師的文字是無法用三言兩語就說完,一定要慢慢看才行。

我對於伊斯蘭文化是相當陌生的,或許是這樣,反而有點吸引力。
好啦!講到這,大家都應該知道我想要說什麼了吧!

希望有一天,可以在伊斯坦堡散步,看看清真寺,
看著航行在博斯普魯斯海峽的船隻,順便也到聖索菲亞大教堂讚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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